陈青青：南京林业大学法学生、中银南京-南林马院2021冬季实习项目优秀实习生。

1.缘起

宗原（以下简称宗）：青青下午好。咱们这期访谈开始的时候，中银南京所与南林马院合作的2021冬季实习项目，已经圆满结束了。

经历了紧张的考试周之后，如今再去回顾这段经历，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也是感谢青青你牺牲美好的寒假时光，来接受这个采访。

陈青青（以下简称陈）：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再次跟宗律师交流心得体会，是我的荣幸。

宗：这次的冬季实习，对于学生来说，是培养方案中的校外实践教学环节；对于南林马院和中银南京来说，则是双方全面合作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据我所知，除了律所之外，咱们法学专业的学生通常还有法院和检察院可供选择。那么，青青你是出于什么原因，选择了律所作为实习地点呢？

陈：还记得在实习第一天的清晨，来律所的路上，我在心里默默地准备着一会儿自我介绍该说些什么。而我原本准备的内容，恰恰就是宗律师的这个问题。

一个多月后的今天，我的答案仍然没有变化，就是自由。自由地选择脚下的路，自由地选择前进的方式。

我知道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，一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刻，都是按部就班、循规蹈矩地度过；我也知道，或许最终，我也是这绝大多数人中的一员。

但我还是希望，至少在人生的这个阶段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，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，听一些不一样的声音。

当然了，之前对中银南京所的的印象很不错，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（笑）。

2.初见

宗：说起来，青青你和咱们中银南京所的缘分，还可以追溯到更早些时候——去年6月，作为正式建立全面合作关系后的首场活动，中银南京和南林马院共同组织了一批在校法学生来律所参观。

当时还在读大二的青青，便是来所参观的学生代表之一。咱们的相识，也是从那场活动开始的。

陈：其实在6月份那次参观之前，我原本并没有太高的心理预期，以为不过是转一转大厅再听一场讲座。

没有想到会被如此用心地对待，名牌、饮料、果盘、小礼物……在这里也要再次感谢宗律师的组织安排（笑）。

可惜那次时间有限，只能蜻蜓点水般地环绕两圈，没有来得及仔细品味。

还记得当时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几间转角办公室，落地窗前开阔的视野让人耳目一新。

这次以实习生的身份再来中银，总算是有时间去细致的感受。比起6月时的惊鸿一瞥，这次给我最深的感受就是舒适。

当然，也要感谢蔡主任、宗律师和团队的其他小伙伴们，让我迅速地找到了归属感。

宗：这次实习，我们根据每位实习生的特点和想法，给每位实习生安排了一名高级合伙人或权益合伙人作为指导律师，负责日常的工作布置和指导。

比如说青青你刚刚提到的，你的指导律师，也是咱们所的权益合伙人、监事长蔡俊旺主任。

那么，青青你对律所里的人，又是怎样的印象呢？

陈：律所里的人都很热情，很友好。从6月参观那次开始就是，迎面碰到的所有人都跟我们友善地打招呼，当然也可能是跟宗律师你打招呼（笑）。

蔡俊旺蔡主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。

在中银南京所接触的各位主任，都各有各的特色，而蔡主任最大的特点就是他的魅力与亲和力。

一方面，蔡主任作为专攻刑案的资深律师，专业水平非常过硬，聊到专业问题时的自信、从容让人不由得产生对他信赖。

另一方面，蔡主任又非常的幽默、风趣；他的团队就像一个大家庭，气氛非常的融洽，这也是我来律所之前没有想到的。

董伟董主任同样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作为我们南林法学的社会实践导师，董主任在之前6月参观那次就是主讲嘉宾之一。这次以实习生的身份来律所，也有了更多近距离一睹董主任风采的机会。

可以说，董主任正是我们认知中，一名精英律师所应有的样子（笑）。

3.实务

宗：接下来聊聊实习内容吧。既然是校外实践教学环节，实务工作自然是本次实习的核心内容和重中之重。

在实习期间，青青你主要参与了哪些实务工作呢？

陈：可以大致分为外勤和文书两个部分。外勤工作包括去法院参与诉讼和执行立案、去银行等第三方机构调取证据材料、接待当事人等等。文书工作则主要是阅读卷宗、整理证据材料、根据案情需要进行相关规范性文件的整理和汇编、撰写诉讼方案等等。

宗：在这些工作中，让你最难忘的是哪一件呢？

陈：最难忘的莫过于参与接待案件当事人。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，做再多的案例模拟，或许都不如跟当事人实打实地见一次面。

其实对我来说，第一时间获取案件信息倒是次要的，更重要的是在与当事人面对面交流的过程中得到一种被需要的感觉，只有带着这种感觉，才能设身处地、更好地去为当事人维权，从而成长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律师。

4.审判长

宗：这次实习期间，青青你给咱们所很多同事都留下的非常深刻的印象。你们结业那天，我在朋友圈里发了大家的合影，还有人专门评论说对“审判长”印象深刻（笑）。

这个“审判长”又是如何炼成的呢？

陈：感谢前辈们的认可（笑）。

这次实习，虽然是培养方案中计算学分的正式实践课程，但是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形式上的要求。

以一场模拟法庭的汇报公演来总结这次实习，这也是宗律师和我们所有实习生一起讨论后共同确定的方案。

这次实习的时间本身就并不是很长，留给我们准备模拟法庭的时间就更少了。所幸在宗律师的指导和律所前辈们的支持、鼓励下，大家还是顺利地完成了这场公演，我这个“审判长”的任期也是圆满结束了（笑）。

宗：对于这种模拟法庭活动来说，审判长这个角色其实是非常有难度的——不同于原被告双方，审判长在对案件本身进行深入研究、分析的同时，还要对庭审过程有充分的理解和掌控。

模拟法庭往往更多的是一场“演出”，而决定这场演出能否顺利举办的关键，就在于审判长是否具备足够的控场能力。那么，青青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了审判长这个角色呢？

陈：当然是打通一下法院副本啊（笑），首先可能是法学生对匡扶正义、辨明是非的审判长都有崇拜滤镜吧，我自然也不例外。

其次，既然已经决定了参加这个活动，自然是奔着最有挑战性的角色去的。就像宗律师说的，这个角色不仅要对案件本身有充分研究，还要把控整个庭审过程，甚至还需要花时间组织准备工作。但是相应的，它带给我的收获和锻炼也是最大的。

最后，我们下学期的实训内容也有模拟法庭，这次的活动也可以算是一场实战演练。

5.模拟法庭

宗：咱们这场模拟法庭公演，最后是在12月24日平安夜的下午举办的。

现在回想一下，你觉得这场模拟法庭公演成功吗？如果是的话，又是成功在什么地方呢？

陈：我觉得应该还算是成功的吧。

虽然时间紧张，彩排的次数也不多，而且最后几次彩排都出现了难以自制的集体笑场，令人不禁对正式公演产生了一些担忧（笑）；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，至少是基本达到了我个人对整场演出的期待值了。

宗：那么，又有什么可以改进和完善的地方呢？

陈：结合当时李平主任、王灿主任、吴淑豪主任等各位前辈的点评，和表演结束后的反思，现在回头看看，我们的剧本本身多少是存在一些不足的。

比如说在举证质证环节中，双方质证意见应当围绕证据的三性展开，不能变成辩论意见的“复述”；

再比如在法庭调查之后还缺少当事人之间互相问话的环节，调解环节的内容也不应当过分省略，等等等等。

如果下次还有当“编剧”的机会，相信自己也能做得更好一些。

6.律师

宗：如果说前五个问题，是在一一回顾这段实习经历，那么接下来这后四个问题，则更加偏向总结、归纳的性质了。

首先，这一个月以来，与这么多律师近距离接触之后，现在的你，是如何看待律师这个职业的呢？

陈：这一个月以来，这个职业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它的包容性。

律师这条路有千万种走法，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想要成为一名怎样的律师。可以自己给自己制定目标和实现目标的方式，真正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。只要肯付出努力，就会有成功的机会。

其次，咱们所里女律师的比例之高，也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。

还记得第一次来所里的时候，放眼望去，大厅工位上绝大部分都是小姐姐。

后来实习期间，也逐渐了解到所里有很多美貌与才华并重、业绩出色的女律师。

《中银青年》上个月的封面人物汪月律师。就是一个典型例子。还记得刚来没多久的时候，就和宗律师你一起，参与了对汪月律师的封面访谈，当时就对汪律师很有好感（笑）。

宗：听起来感觉有点完美啊（笑）。

咱们也无须讳言，在你眼里，这个职业又有哪些缺点，或者说不适合你的地方呢？

陈：目前看来，不能说缺点吧，应该说这个职业一个很重要的挑战，在于它的工作强度。

一个律师往往需要同时处理多个案件，特别是赶上年底这个时间段，大家都忙得团团转。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，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。但还是那句话，有风险、有投入才会有回报。

7.中银南京

宗：现在实习早已结束，对于咱们中银南京律师事务所，青青你现在是怎样的看法呢？

你觉得，这是一家怎样的律师事务所？它给你的最根本的印象是什么？

陈：如果要选一个词概括的话，我觉得应该是活力。可能是因为整体年龄结构相对年轻化的原因，整个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极具青春活力。

作为一家颇具规模的大所，中银南京所完全没有大企业常见的那种臃肿、低效，大家都在为了同一个美好、光明的未来而努力。

宗：青青对咱们所的评价还是挺高的嘛，我这里也代表咱们所感谢青青的表扬（笑）。

咱们法学班的同学，包括青青你自己，大都有过在法、检单位实习的经历。你觉得跟法检相比，律所的环境跟氛围有什么区别呢？

陈：除了前面反复提到的自由以外，还有就是多元化。虽然大家都是律师，但是不同的律师，工作方法和工作内容的差异也是很大的。

可能某一名西装革履、老派保守律师的隔壁办公室里，就有一名正在做自媒体直播、轻松玩转互联网时代的“网红”律师。

在这里，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，只要合理合法，一切皆有可能。

8.法学教育

宗：据我所知，青青你当初高考的分数挺高的，还是被咱们南林的王牌专业风景园林录取的，后来是通过转专业来的法律系。

那么，当初为什么要舍弃南林的强项专业，转而成为一名法学生呢？

陈：说实话，很多事情其实“围城”二字就能解释清楚（笑）。外面的人想进去，里面的人想出来。

当然，不是说风景园林专业不好。作为咱们学校的王牌专业、热门专业，风景园林肯定是有着深厚的积淀和光明的发展前景的。

只是大一上学期的实践表明，它可能并不适合我（笑）。

至于说为什么要选择法学专业，具体的理由或许能找出很多，但是最根本的还是“适合”二字。

作为一门包罗万象的学科，法学的理念和知识深入社会运行的方方面面，这也赋予了它极强的普适性，这也是我当初觉得它会适合我的原因之一。

到现在，本科阶段已经过半，核心专业课程也基本上都学完了。我很庆幸，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。

宗：这次实习项目结束之后，我返校和咱们法学专业的老师们沟通时，老师们也希望我从这次实习中，尽可能地去发现和提出当前法学教育中的不足之处，以便为现在和将来的法学生们提供更完善的教育和指导。

现在这个问题也分享给你。经历了这次实习之后，你觉得当前的高校法学教育，还有哪些可以改善的地方呢？

陈：众所周知，大多数专业的高等教育都普遍存在一个问题，就是理论与实践的脱节，这一点在法学领域表现得尤其突出。

譬如刑法学的基本理论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；高校教育中教授的理论，甚至是相对已经不那么“学术”的法考中适用的理论，在真正的司法实践中却未必适用。到底是选择“二阶层”、“三阶层”还是“四要件”？

弄懂这些问题的过程，也就是一名法学生被工作现实“再教育”的过程。

这种再教育应当是可以避免的。

或许，在高校阶段大幅增加社会实践教学的比重，丰富社会实践的种类，让法学生们在本科阶段就充分、广泛地接触司法实践，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。

9.展望

宗：随着2022年的到来，青青你的大三上学期结束了，考研、法考甚至公考都将在这一年到来。

而对于中银南京所来说，2022年意味着搬迁新址和十二周年的里程碑时刻。

站在2022的起点，你希望将来的中银所是怎样的？

陈：现在的局面就已经很好了（笑）。如果要说一个具体的期待，我希望今天认识的这批青年男女律师们，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发展势头，作为中银南京所的中流砥柱，推动它成为一家更具温度、更富朝气的新时代新律所。

宗：借你吉言。希望将来有一天，咱们能再一次成为同事，在崭新的中银南京所重逢。

陈：期待那一天的到来。

（全文完）

（本文首发于《中银青年》2022年1月刊）